每一個人內在都有一個小孩,不管你活到幾歲,他都在如影隨形??墒乾F在我們內在小孩,恐怕都受傷了。這個傷來自童年、來自原生家庭。
我們生活在一個講求“服從”、“聽話才是乖孩子”、“不打不成器”的家庭文化里,家庭暴力無所不在。所謂的家庭暴力,不只是父母的責備打罵,甚至連威脅、恐嚇、及所有控制孩子意志的作為,都應視為是一種暴力。暴力,叫人失去自主,叫我們活在恐懼中。暴力,讓我們的內在小孩“傷痕累累”。
我們需要看到童年的自己,從童年的傷痛中重新把愛找回來。
看見童年的自己,好好把自己愛回來
保護并關心孩子的需求這其實應該是件最理所當然的事,但我們的世界卻還有許多在缺少關心下長大的人,成年后的他們試著將這種關心通過暴力來取得。
伊莎貝拉是芝加哥的演員,不久前她告訴我她去看了一位內科醫(yī)生,這位醫(yī)生從不同角度給了她很多建議,當時的她患有慢性腸炎,這個病是隨著一場心理沖擊而來的。
伊莎貝拉遇到的沖擊發(fā)生在她和劇團受邀到都柏林演出的時候,這里也是她度過童年的地方。她打算在這里和她青年時期的友人約翰碰面,約翰以前很喜歡她,而且她也覺得他很了解自己。
她現在想聽約翰說說當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多少的憤怒、恐懼與孤獨。然而,約翰什么也沒感受到。
約翰說:“當時的你很快樂,很有活力,很愛玩,別人根本感覺不到你心中有傷痛,你不記得我們以前常常去跳舞、聽音樂會和看戲了嗎?你對人生充滿好奇,我非常欣賞你。”
伊莎貝拉第一次認識到:約翰從來沒看到過我的痛苦,他只看到我體內的那個快樂的小女孩,我現在很高興經歷過都柏林的那個夜晚。因為我總歸還有一段人生路要走,我希望這段人生可以不再逃避,我已不再需要隱藏自己。因為我不必再去保護那些曾經發(fā)生過的事,以前我完全拒絕承認這些事,我不斷尋找的那些異性對象,他們根本不愛我。
不論學歷高低、收入如何、前途好壞,每個人都可能突然之間因為情緒沖動,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黑暗的層面,過去我們的社會常常遮起眼睛不去看黑暗的部分,但是現實中的事件讓我們不得不去面對人性的黑暗面。
這時候你需要像伊莎貝拉一樣告訴自己:
我現在已經停止扮演一個勇敢的女孩了,我也停止在戲劇角色當中尋找真實的自我,我終于有勇氣當真正的我,以我真正的樣子生活。
你的身體里也藏著一顆心
如果你曾打過孩子耳光,請別感到絕望,這是因為你在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這種痛苦,這種行為幾乎是自動發(fā)生的,如果你了悟這點且愿意承認,是可以彌補這種錯誤的,但絕對不要對孩子說你這么做是為了他好。
幾十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小時候沒被打過,因為我對這方面一點記憶也沒有,但是當我通過黑色教育的數據得知,小孩會在很小的時候,也就是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,就遭到打罵管教,以讓他們學會服從與如廁,我終于知道為何我會沒有記憶了。
顯然,在我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,我就接受了極為有效的服從教育,對此我只有身體的記憶,而沒有有意識(清楚的)的記憶。我母親后來會很驕傲地說,我早在六個月大時就會如廁了,而且我從不會給家長制造麻煩,當我有一點自己的想法時,只要一個嚴厲的目光,就讓我乖乖退回來。
如今我才明白自己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,由于害怕這種目光,很多事情我無法說出口,也絕不敢去想,雖說后來我最終也獲得了這些說與想的能力。
我們從小就學會壓抑和否認自然的情感,認為羞辱與責打是為了我們好,而且也不會引起我們的疼痛感。于是我們用同樣的方式教養(yǎng)孩子,并說服他們相信這是為他們好,因為在過去我們也被這樣教育,我們的腦袋就是由這些錯誤信息裝配起來的。
所以,如今會有幾億人聲稱,孩子只有通過暴力才會變好、變明智,他們不去正視自己孩子的恐懼,拒絕去理解他們的孩子。
可是如果讓一個孩子相信,人們侮辱他、折磨他是為了他好,那么他可能一輩子都會這么認為,其結果便是他也會虐待自己的孩子,并且以為自己完成了一項很好的工作??墒呛⒆幽切┍蛔约罕仨殙阂肿〉膽嵟⒉粷M與痛楚怎么辦呢?
我們的身體完全了解我們經歷過的事,但身體里也藏著一顆心,這顆心希望完全掌握我們、調度我們,這種控制手法與小孩在出生后的頭幾個月或頭幾年里,從父母身上學到的東西是一樣的,因此身體不得不棄權,開始順應與服從,但它偶爾又會通過病癥來為它的困境提出警告,就像拒絕上學的孩子常常會生病,但父母卻一直不理解原因為何。
當我們想逃離那背負在我們身上的事實時,我們其實跑不了多遠,事實會一直跟隨著逃跑的行為,帶給我們痛楚,使我們做出后悔的行徑,讓我們更加迷惘,弱化我們的自我意識。
如果我們正視這些事實,我們便有機會去認清它們,了解缺少的是什么,以及導致情感生活空虛的原因是為何。
救贖之道,就在于覺知、覺察,好好去擁抱過去那個受傷的內在小孩,進而好好把自己愛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