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有這樣一則新聞:“4月27日晚間18時許,陜西省榆林市米脂縣第三中學發(fā)生一起惡性傷人事件。多名該中學學生在放學途中遭到持匕首歹徒襲擊。截至當日23時,事件共造成19名學生受傷,其中9人死亡。目前,犯罪嫌疑人已被控制,傷員救治、案件偵辦等工作正在進行中。
米脂縣公安局通報,米脂縣第三中學學生放學途中遭犯罪嫌疑人襲擊。嫌疑人趙某某為男性,1990年生人。經(jīng)初步審訊,犯罪嫌疑人交代其在米脂三中上學時受同學欺負,遂記恨學生,持匕首殺人。
榆林等地已連夜為受傷學生發(fā)起獻血活動。”
校園欺凌,這是一個在古今中外都存在的現(xiàn)象。時至今日也沒有完全能根除。而在這個新聞當中的情況比較極端。
于此同時另一篇新聞則是正面多了“校園欺凌延續(xù)10年,她不再沉默將帶頭者送入牢獄”。同樣是面對校園欺凌,甚至持續(xù)到成年之后,浙江的王女士則是通過法律手段,讓欺凌者付出了代價。即便這樣的代價來的太遲,卻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對于校園欺凌,很多人都不以為然,覺得“不就是小孩子之間玩鬧嗎?能有多大的事?”事實上造成的結果比想象當中要嚴重得多。
曾經(jīng)看過一部反應美國校園槍擊案的電影《大象》,故事的原型則是1999年4月20日在美國科羅拉多州杰佛遜郡科倫拜中學(ColumbineHighSchool)發(fā)生的校園槍擊事件。
時至今日,美國校園槍擊案依然沒有停止,學生之間的欺凌依然存在。在我國也是如此。即便每年都會有曝光,依然很難杜絕。
那么校園欺凌為什么屢禁不止,那些欺凌者與被欺凌的人又有著怎樣的特點呢?
典型欺凌者
霸道和沖動,傾向使用暴力欺壓他人;比較自我中心,對受害同學缺少同情心;得到部分同輩的認同;行為上比起其他同學突出。
被動欺凌者
看見欺凌者的暴力行為得逞,于是協(xié)助及附和欺凌者,有些藉此保護自己,免受欺凌;有些則是見欺凌過自己的被欺凌者的反擊;看見欺凌者欺凌同學后,則嘲笑受害者無用。
被欺凌者
性格內(nèi)向、害羞、怕事;在同學間不受重視,只有很少朋友,在學校中十分孤單;缺乏與同輩相處的社交技巧,容易引起同學不滿和反感;有身體障礙者、有智力障礙者;沉默、表達能力不佳者;性格或行為上有異于他人。
如果把以上特點放到成人的社會,無論是職場、工廠、還是家族,這些角色其實都普遍存在;而且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,欺凌者的行為往往具有隱蔽性,并且很少有欺凌者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。
校園欺凌造成的影響可能伴隨著人的一生,而對于欺凌者與被欺凌者的影響都存在。在這個過程中,家庭教育的影響很重要,如何讓孩子在成長當中塑造健康的人格,這也是家長的責任。
孩子是家庭的一面鏡子,無論是欺凌者還是被欺凌者,他們并非天生就是如此。
對于孩子,父母是他們的第一任老師,對于教育孩子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。孩子的“惡”在于他們并不覺得自己在作惡,一切的行為僅僅是因為“好玩”,或者是在“保護”自己。孩子對自己的克制能力差,會有比較過分的行為,這時就需要家長與老師及時的制止,去讓他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否適當。
任何人的成長都是需要代價的。古人也有“慣子如殺子”的訓誡。成長當中每個人都是在經(jīng)歷一次次事件中學習經(jīng)驗,掌握能力。
而在今天“熊孩子”的問題已經(jīng)是一個社會所關注的問題,并且已經(jīng)要成為一個社會問題。法律是社會道德的最底線,2017年公安部公布了《治安管理處罰法(修訂公開征求意見稿)》。征求意見稿將行政拘留執(zhí)行年齡從16周歲降低至14周歲,引發(fā)了廣泛的爭論。這也側面說明了未成年人犯罪的年齡已經(jīng)有了低齡化的趨勢。
每個人在家庭中都有自己應有的位置,都要承擔自己相應的責任。孩子永遠在尋求父母的關注,也在學習著父母。
所有欺凌者的背后,都有著為其撐腰的家長;所有被欺凌者的背后,也都有著令他們無法信任的家長。
建設好自己的家庭,教育好自己的孩子,這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。
社會是由無數(shù)個小家庭組成,作為社會的一份子,我們也需要為自己建立一個安全舒適的環(huán)境。這是一個長期的工程,需要幾代人的努力。
以前媒體報道過很多美國校園槍擊案。和美國受害者家庭一樣,大家也似懂非懂的相信,之所以發(fā)生如此惡劣的事件,僅僅是因為美國沒有全面禁槍。然而,這種歸罪于槍的想法隨著427米脂三中砍殺學生案的發(fā)生而瞬間消散。
目前嫌疑人趙某已經(jīng)被批捕,系陜西省米脂縣城郊鎮(zhèn)趙家山村人,男,生于1990年,已經(jīng)年滿28周歲。警方通報說經(jīng)初步審訊,嫌疑人交代,其在米脂三中上學時受同學欺負,遂記恨在心,持匕首殺人。另據(jù)鳳凰資訊頻道報道,嫌疑人微信名為"要么忍要么狠",微信的個性簽名是:"道理我們都懂卻過不好這一生"。
4月27日,趙某在米脂三中砍傷19名學生,導致9名學生死亡。大家一定忍不住會問:是什么樣的人,竟然能對一群無辜的中學生下得去手?要怎樣才能防止類似悲劇再次發(fā)生?
不巧的是,這起發(fā)生在米脂的砍殺中學生案件,和兩個半月前發(fā)生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帕克蘭校園槍擊案有幾個相似之處。和趙某一樣,帕克蘭槍擊案的案犯尼古拉斯·科魯茲也是返回自己的原學校殺人。科魯茲也曾在社交媒體上表達過消極的人生態(tài)度。趙某坦誠自己是受到同學欺凌,懷恨在心。而科魯茲則是遭遇家庭不幸。他從小被領養(yǎng),4歲養(yǎng)父去世,在案發(fā)前幾個月養(yǎng)母也去世了。他只能寄住在朋友家。他很可能對享受幸福生活的學弟學妹感到妒忌。妒忌和仇恨一樣,會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。
這種對無辜群眾進行殺害的事件英文是massmurder或者masskilling,中文尚且沒有一個通用的專門詞匯來表達,暫且叫"群體傷害"吧。根據(jù)研究群體傷害案的心理學家皮特·朗文的觀點,每個罪犯,都有可追溯的心理起源。因此,要盡量預防此類事件,必須對產(chǎn)生心理問題的人提供足夠的關懷和支持。
很多群體傷害案的罪犯都是受到報復心或妒忌心的驅(qū)使,選擇學?;蛘咿k公場所作案,因為這正是對他們造成心理傷害的地方。案犯一般都具有以下部分特征:1,被欺凌的經(jīng)歷;2,糟糕的家庭教育;3,有防火或者傷害動物行為;4,虐待傾向;5,自我中心;6,缺乏同情心。
案犯選擇殺害比自己弱小的孩子,一方面因為他們?nèi)狈ν樾?,另一方面他們把傷害行為當做是自己權力的體現(xiàn)。案犯在生活中,經(jīng)常帶著憤怒、性格非常偏執(zhí)、自尊感很低但是自尊心卻很強。對槍、刀、武器、包含暴力的游戲和電影特別感興趣。在作案前,一般都會有糟糕的事情發(fā)生在他們身上成為導火索,例如失戀、失業(yè)。
因為427案仍在調(diào)查當中,還不知道太多細節(jié)。從目前的信息來看,嫌疑人趙某被欺凌的中學經(jīng)歷,微信名及微信個人簽名所反映出來的態(tài)度,都驗證了其符合群體傷害罪犯的心理特征。微信名"要么忍要么狠"說明趙某日常生活經(jīng)常處于憤怒狀態(tài)、性格非常偏執(zhí)。微信個人簽名"道理我們都懂卻過不好這一生"也反映了趙某自尊感很低,覺得這一生過不好,很失?。煌瑫r自尊心卻很強,堅持"道理我們都懂",言外之意拒絕任何人指手畫腳,以一種優(yōu)勝者的姿態(tài)出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。
不得不說,社會文化和大眾媒體,也為群體傷害案提供了土壤。鋪天蓋地的電影、游戲,幾乎都在強調(diào)一個觀念——成功就是獲得權力、地位、以及對她人的支配權。而暴力則是獲取成功的一條康莊大道。在群體傷害案中,罪犯幾乎都是男性,而且在現(xiàn)實中幾乎都不擁有所謂的"成功",但是當手里拿著武器,可以肆意傷害她人,能讓罪犯們獲得一種"成功"的權力感和支配感。
很多人從小就受到影響的"暴力——成功"文化,目前依然大量存在于流行的游戲和影視作品中。但是對于個人如何應對心理壓力和創(chuàng)傷的社會教育卻也少之又少。對于心理健康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問題的人,社會支持體系更是幾乎為零。
群體傷害案是有擴散性的,一個心理病人犯下的罪行可能會激發(fā)另一個心理病人去犯罪。這也是美國槍擊案每年都發(fā)生的原因之一。僅2010年以來,美國死亡人數(shù)超過12人的槍擊案就有八起,其中2017年發(fā)生在拉斯維加斯的槍擊案死亡58人。而今年僅僅才過去4個月,美國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至少六起校園槍擊案。死亡人數(shù)達到25人,僅帕克蘭一案就死亡17人。特朗普在帕克克蘭校園槍擊案后多次公開強調(diào),要求全國注重心理健康。對比傷亡數(shù)字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類似的群體傷害案件,最大的問題已經(jīng)不在于施暴使用什么武器,而在于施暴者——一個曾經(jīng)心理受創(chuàng),轉而加害無辜者的人。
預防勝于重典,如果普遍化的心理輔導機制還不具備建立條件,那么起碼可以從學校開始,幫助那些感覺自己不重要、被孤立、和心理負擔過重的孩子。427悲劇已然發(fā)生,加強監(jiān)管只是治標,心理健康才是治本。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孩子,為了那些破碎的家庭,要努力不再讓悲劇重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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